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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“沒關系吧？”
“能有什麽關系？”謝衣站在破軍祭司殿裏四下打量，滿眼的陌生感，“師尊也就是嘴上說說，不會把我怎麽樣的……嗯，何況他還得留著我給七殺大人做偃甲。”
瀟瀟沈默了一會，道，“他不像是會這麽在意別人的人。”
謝衣反駁道，“怎麽會呢，師尊人很好的，只是在外人面前比較嚴肅罷了。”
瀟瀟不再多言。
只是她知道，能坐上紫微祭司的位置的人，絕不是心軟的人。他們下手狠絕，毫不猶豫……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其他人。
就像她的父親，時任紫微祭司的人。
他發明了冥蝶之印……卻用了族人的魂魄試驗，然後用自己的魂魄去封印。
她無法讚成，卻也無可辯駁。
因為……她沒有更好的辦法。
所以她只能接受。
“真是的……現在的生滅廳主事是七殺大人啊，要怎麽做交接。”謝衣不知道瀟瀟所思所想，他只是在破軍祭司殿裏整理著文件，一副苦惱的樣子，“不管了，先把輪椅的圖譜畫出來吧。”
瀟瀟看著謝衣坐在了桌案後，抽出了一張紙便寫畫了起來。
謝衣寫的什麽她一概看不明白。她自己最精法術，略通刀法，歷任刀主大多精於刀法，卻是沒接觸過偃術的。
雖然沒接觸過，瀟瀟大抵還是知道偃術是什麽的。她在世的時候偃術初生，已稍有惠及民生。至於第二位刀主在世之時，烈山部尚未進入流月城，偃術卻已有所普及。及至流月城中，卻是離
開偃術便出許多亂子了。
然而她見過的偃師裏，卻沒有如謝衣這般……隨時隨地都想著偃甲，頗有分不清輕重緩急之感的。
或許是有的，只是她沒見過。
只是謝衣這般……實在是讓她不知說什麽好。
按說她是謝衣的刀靈，不該對主人有所置喙；但是謝衣在她眼中卻又不止是主人……還是個不讓人省心的、需要她照顧守護的角色。
瀟瀟很想扶額。
她覺得，等謝衣繪制完這張圖譜，有必要跟他提一下關於下任刀主年齡的問題。
然而謝衣沈進偃術之中去，完全不覺時間流逝。
瀟瀟不懂他在做什麽，無奈之下轉而修煉起來。
盡管有刀主的靈力供給，但是這位刀主年紀太小，她還是鞏固一下自己的靈魂之力比較好。
在流月城這等充滿清氣之地沈睡千年，瀟瀟的魂魄之力其實不弱。只是如果妄動消耗太快，恢覆又太慢，使她還是不得不依靠刀主的靈力。
當然……
如果需要，她自然是不吝於全力而為的。
只是她希望她永遠不要。因為這就意味著她的主人和她的族人們……一切安好。
瀟瀟從修煉中醒來的時候，是她發現謝衣動用了靖妟。
她原本並不覺得謝衣會遇到什麽危險，故而謝衣動用了靖妟實在是讓她驚入了一身冷汗。
“謝衣——”瀟瀟從修煉中醒來，下意識地運起了靈力。
謝衣不明所以地看見靖妟刀尖光華大放，在他身前立時出現了一道深綠色的屏障。與瞬華之胄有所不同，卻又同出一脈。“瀟瀟？怎麽了？”
瀟瀟這才發現，謝衣根本還在破軍祭司殿中，一點危險都沒有。她收回法術，頗有些無奈，“沒事動用靖妟做什麽？吾……我以為你有危險。”
“沒有啊……我只是要處理偃甲材料。”謝衣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，“沒必要這麽緊張吧……”
“……小心為上。”瀟瀟嘆了口氣，“什麽材料？”
“偃甲的材料啊。”謝衣理所當然地回答，隨後後知後覺地問，“哎，我用靖妟砍東西，對你沒影響吧？”
瀟瀟這才明白謝衣這是要用靖妟處理材料，有些哭笑不得，“……無妨，刀身無礙於我便無甚影響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謝衣得到了滿意的答案，高高興興地舉起長刀就要對著眼前的一塊石頭砍下去，砍到一半忽然又停了下來，“瀟瀟……那個，你不在意我拿靖妟來幹這種事情吧？”
“你是刀主，想怎樣便怎樣。”瀟瀟倒是不甚在意，“反正刀鑄來便是給人用的，怎樣用都好。你拿來做偃甲幫助族人……也無甚不好。”
謝衣停下動作，若有所思，“瀟瀟你是說，靖妟拿來砍木頭要比殺人好多了？”
“嗯……大概吧。”瀟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，“我也不知道……破軍他鑄這刀時是否想過……它會是兇器。”
“破軍？”謝衣有點楞神。
瀟瀟應了一聲，“當時的破軍祭司……不是你。”
“喔。”謝衣應了一聲，“鑄造靖妟的人？他很厲害吧？”
瀟瀟的聲音輕快了些許，“嗯，很厲害，敢想我們不敢想的事情，也做出過很多我們做不了的東西……比如這柄刀。”說到這，她頓了頓，“你……要繼任的也是破軍祭司的位置啊。”
“嗯，離就任儀式就還有八日了。”謝衣有些苦惱地嘆了口氣。
瀟瀟輕笑了一聲，“無妨。你這性子，很適合破軍祭司一職。只是，既然做了祭司，便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了。”
謝衣點頭，“這我知道，師尊與我說過，作為祭司，是有責任保護好族民，讓他們生活的更好的。我學偃術也是為了這個。”
“……如此便好。”瀟瀟輕聲應了，“只是就任儀式將近，你還是莫要沈迷偃術，總該準備準備。”
“華月想得比我細致多了。”謝衣倒是對就任儀式本身沒什麽想法，“我倒覺得還是想想偃甲爐的事情比較好。——還有瞳的輪椅。”
瀟瀟微微嘆息，“但就任儀式也是很重要的事情，它代表你的身份不同了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謝衣一副很煩惱的樣子。
“總之……”瀟瀟頓了頓，“你做偃甲吧，莫要忘記時間便好。”
說起偃甲，謝衣立刻充滿了活力，“好，你放心吧。”
“對了。”瀟瀟見謝衣一副又要沈浸到偃甲的世界中去的架勢，趕緊補充，“若有機會，知會一聲，日後靖妟擇主時莫要讓太過幼小的孩童來了。”
謝衣的動作頓了一下，還是點了點頭，應了聲“好。”
瀟瀟稍稍松了一口氣，收回了靈力。
謝衣怔怔地盯著綠光黯淡下去的靖妟看了一會，才又重新在木頭塊上比劃了起來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我不會說我為了對命格研究了好久紫微鬥數……
好吧然後還是沒看懂。
不過我抓住了一個重點！謝衣是破軍，瀟瀟的天府……這和紂王跟姜後是一樣的命格！沒有妲己他們會HE的一定！（嗯，妲己是貪狼……風琊你好風琊再見。）【邏輯是不是不太對……嗯不管了（餵
四章 就任儀式
謝衣雖然有些胡鬧，到底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，說的瀟灑卻也沒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華月做。
“給瞳的輪椅還沒做好……”謝衣很是遺憾地搖頭。
瀟瀟無奈道，“馬上就是就任儀式了，你倒卻只想著輪椅？”
謝衣苦著臉道，“華月已經跟我念叨過無數遍儀式的事情了，我都快煩死了。”
“唉。”瀟瀟嘆了口氣，不再多言。
謝衣卻不甘心地鬧她，“瀟瀟，輪軸還差一塊材料，你說用什麽比較好？”
“……我不擅偃術。”瀟瀟的語氣裏充滿了無奈，“若是法術你與我說來我還能想想辦法。”
謝衣偃旗息鼓，蹲下身去繼續研究手裏的零件，嘀咕道，“就任之後就能進生滅廳了……”
“生滅廳？”瀟瀟見謝衣一副又煩躁又寂寞的樣子，也就和他說起了話，“我亦未曾去過，只知曉是很重要的地方。似乎，主事便是下任大祭司。”
謝衣點頭道，“生滅廳存放著族中所有典籍檔案，生滅廳主事也確實就是下任大祭司。師尊收我為徒的時候我便知道的，只是我不知道師尊為什麽動作這麽快。”
瀟瀟想起自己，微微嘆了口氣，道，“既然他信任你，你只需努力便是了。”
“師尊那麽厲害，我要是能跟他一樣厲害就好了。”謝衣有些小小的頹廢，放下了手中的零件。
瀟瀟有些無奈，還未及說些什麽，華月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，“謝衣，你又躲在這裏做什麽偃甲呢？時辰就快到啦，再不出去小心阿夜發火！”
“就來！”謝衣揚聲應了，轉而低聲私語，“師尊又不會真的把我怎麽樣嘛。”
聽得瀟瀟微微笑了起來。
倒是謝衣雖然話說得有恃無恐，手腳倒是十分利落地整理好了衣物，打開了屋門。
華月透過門向屋裏看了一眼，隨即無奈地道，“你這也算是有本事，才搬過來兩天就弄得這麽亂？這屋裏怕是站不了第二個人了吧。”
謝衣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，“都是偃甲零件嘛。你不是說時辰快到了？我們走吧。”
華月無奈地揮手發動了傳送法術，與謝衣一同離開。
“師尊。”謝衣見了沈夜，老老實實地行禮。華月站在他身後撫胸向沈夜行了一禮，“阿夜，我先到外面準備了。”
沈夜對謝衣頷首，對華月道，“月兒你先去吧。”
華月點頭離開了沈思之間，到神殿門口去了。
謝衣有些局促地搔了搔頭發，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沈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，微微點頭，“還算不錯，身上沒掛著偃甲零件。”
謝衣的臉立刻就紅了，“師尊，弟子也沒有那麽胡鬧……吧。”
沈夜也不理會他的反駁，只道，“可準備好了？”
“是。”謝衣見沈夜一臉嚴肅，也老老實實地嚴肅了下來，只是下一秒就苦了張臉，“師尊，我還是有點緊張……”
“沒事，到時候你就沒心思緊張了。”沈夜斜了他一眼，卻並沒有安慰。
瀟瀟聽著，不小心笑了出來。
“……瀟瀟？你也嘲笑我……”謝衣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。
沈夜看了看謝衣，“是靖妟刀靈？”
瀟瀟只得開口道，“無事，不過吾主赤子之心一如既往，吾甚欣慰。”
沈夜挑了挑嘴角也不欲多說，倒是謝衣嘀嘀咕咕，“欣慰什麽啊……”
“走吧。”沈夜搖了搖頭，“為師在，自然不會坐視你出醜。”
謝衣松了口氣，“多謝師尊。”
沈夜哼了一聲道，“本座的弟子，怎可如此無用。”
謝衣的小臉又皺了起來。
瀟瀟用法術對謝衣傳音道，“無需多想，靖妟總在你身側的。”
謝衣嘆了口氣，“好吧，我也不是那麽緊張……”說著，跟著沈夜走了出去。
流月城依著矩木而建，神殿建於城中最高處，視野頗為開闊。
一眾祭司已經在華月的安排下等在了神殿前，城民們也有聽了消息的，只是沒有允許不得擅入神殿，便都在遠處等著。
謝衣鉆研偃術，天賦極高，心腸又好，年紀卻是不大，常幫城中人解決一些難題，故而在城中人緣極好。
他就任破軍祭司除卻確實年輕了些，人望倒是不錯的，想來不會有人刻意為難。
沈夜也清楚這些，他清楚不會出大問題，至多謝衣出些小問題罷了……不，他沈夜的徒弟怎麽可以出狀況。
紫微尊上沈夜拒絕去想任何丟臉的事情。
謝衣跟在沈夜身後走過前來觀禮的眾位祭司，莫名地覺得走在身前的師尊氣壓有些低。
越過眾位祭司後，謝衣便在原地站定，沈夜獨自踏上了幾級階梯，轉過身來面對祭司們。
“今日是每月例行的祭司之日。祭司禮前，仍有一事。”沈夜開口講話，他用法術加持過的聲音威嚴而厚重。這兩句話說完，他轉身面向城中的矩木，“我部祭司謝衣，近年來法術已有小成
，精於偃術，常欲幫扶我部之人，且力而行之。今日欲命其任破軍祭司一職，特此告於神農大人、請城主裁奪。”
諸位祭司都不覺不對，瀟瀟卻楞住。
流月城以城主為尊，而此番她醒來之後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紫微祭司沈夜在做主，她亦從未“見”過城主……她原本不覺得有什麽不對，畢竟世事變遷，她沈睡時發生過什麽都未可知。只
是既然城主仍在，高階祭司任免仍需稟告城主……那麽，流月城現在到底是怎麽了？為什麽這位城主在今日這祭司神農的日子也不露面？
她所思雖多，卻不過是短短一瞬之間。矩木方向已經傳出一個同樣由法術加持過的女聲，氣勢還隱隱強過沈夜一頭，“允。即日起，謝衣就任破軍祭司之職，掌生滅廳。務以護佑吾烈山部之
平民為任，盡忠職守。”
謝衣行禮答話，聲音清亮，“是，屬下領命，謹記城主教誨。”
沈夜也行禮，“請城主賜下權柄。”
一陣柔和的靈力席卷而出，卻只令人感到一陣清爽，一柄做工精細的綠色的法杖懸於沈夜面前。
瀟瀟疑惑更盛，這位城主的靈力相當之強大，言辭之間也並非不負責任之人，為何卻就是不露面？
“屬下謝過城主。”沈夜恭敬地接過法杖，轉過身來向謝衣示意。
謝衣走上前去向沈夜行禮，接過了象征破軍祭司位置的法杖。
從此刻起，他就是破軍祭司、生滅廳主事了，也就是默認的下一任大祭司了。
站得最靠前的瞳忽然擡手放出了一道靈力，神殿外發出了一陣響聲，眾人都詫異地回頭去看。
一陣綠色的煙霧散開，神殿門口忽然鋪了一地綠草和小花。
那是法術幻化而成的，看上去卻十分真實。
一陣壓抑的驚呼聲傳了出來。
沈夜不滿道，“七殺，你太過失禮。”
瞳癱著臉道，“是破軍托我代他發動偃甲。”
沈夜於是又去瞪謝衣，把謝衣瞪了個手足無措。
到頭卻是城主出言道，“無妨，既是祭典間隙，放松些也無妨。”
沈夜嘆了口氣，不便多說，只好繼續主持後面的祭司。
瀟瀟見謝衣放松了下來，傳音問他，“這任城主是怎麽回事？——我先前還以為沒有城主。”
“有的。”謝衣肯定地回答她，“只是滄溟城主也生了病，只能依附矩木而生。”
瀟瀟沈默片刻，“瞳是高階祭司，這位滄溟城主靈力也不夠，卻都……如今烈山部已到了如此地步？”
謝衣臉色微沈，“是，困死於此一城……必亡。總有一日，我們會破界而出的。”
“可我記得你說過，下界濁氣滲入……”瀟瀟皺眉，“若是當真破開結界，濁氣又如何解決？”
“我們困於流月城太久了，其實，世界之大，總會有辦法的。前提是……我們能出去。”謝衣說得很肯定。
瀟瀟不由得咀嚼，“是啊，總會有辦法的。”她輕輕地笑了，“吾主謝衣，你若想做什麽便去做吧。”
謝衣糾正瀟瀟的稱呼之後，她再未曾用“吾主”稱呼過他，如今再拿出來，謝衣倒聽得一楞，隨即便明白過來，瀟瀟是在告訴他，她永遠支持他。
他微微笑了，道了聲“好。”
——我如今已經就任了破軍祭司了，就有了自己的這份責任了。偃術一途，乃是用來回護此城的，再非玩物。
沈夜念完了祭文，對謝衣頷首。
謝衣手中亮起了一簇火苗，點燃了祭品。
它們化作裊裊青煙向九重天上飄去。
神農神上，您如果真的聽得到我們的聲音，請您回來看一眼這裏吧。
您若不回來，我們便只好……自謀生路了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……一個哀傷的消息，魚唇的作者君做飯的時候把手切了，所以可能要斷一次更TvT抱歉_(:з」∠)_
五章 生滅廳事
謝衣繼任破軍祭司之後，第一件事不是回破軍祭司寢殿、也不是去鼓搗他的偃甲，而是直接前往生滅廳，一頭紮進了資料裏。
瀟瀟見謝衣在專心做事，也就不打擾他，本想去修煉，只是她以前的刀主都未曾進入過生滅廳，她便打量了起來。
生滅廳占地很廣，直通穹頂的一排排書架上分門別類地擺滿了書卷，唯獨入口處有兩張桌案與幾把椅子，看來是主事處理事務的地方。
此刻的謝衣已經從書架上挑了一摞書抱了下來，放在了門口的桌案上準備仔細研讀。
瀟瀟心道，除卻做偃甲和去見沈夜，倒是從未見過謝衣如此認真的樣子，卻不知道他挑的文件是不是也是偃術相關的東西了。
謝衣看得專心，瀟瀟也不再胡思亂想，自去修煉了。
“瀟瀟？在嗎？”謝衣輕聲喚。
“在。我是你的刀靈，不會離開你的。”瀟瀟從修煉中驚醒，很快就應了聲。
謝衣松了一口氣，卻又不說話。
瀟瀟疑惑道，“怎麽了？”她看了看昏暗的大廳，猜測道，“莫非天色已晚，你怕黑？”
謝衣無力道，“怎麽可能會怕黑……瀟瀟你想多了。”
“並非什麽丟人的事。”瀟瀟理所當然地回答，“之前有一位刀主的孩子就怕黑，刀主繁忙，我便日日哄那孩子入睡，也沒什麽。”
“可我不是小孩子了啊……”謝衣扶額嘆氣，“瀟瀟，我是不是就不應該在小時候就喚醒你，你總把我當小孩子。”
瀟瀟沈默了一會，開口道歉，“抱歉，是我的錯。”他都已經繼任了破軍祭司之職，是生滅廳主事了，早不是那個小小的、做事部分輕重的好奇心過盛的孩子了。
謝衣聽了瀟瀟的口氣卻是很尷尬，“我、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啦……我自己的靈力不夠給你用，我才是應該抱歉的那一個……”
“無妨，你已喚醒了我。”瀟瀟語帶安慰。謝衣的靈力確實還不夠強，甚至都不足以支持她從刀中化形而出自由行動，只是謝衣似乎並不太清楚他自己的靈力對於瀟瀟來說是個什麽程度，瀟瀟也沒有提醒他的意思。畢竟拔苗助長的行為要不得，況且若是真能出什麽事，大不了她豁出去魂魄之力發動法術再沈睡個幾百年修補也無不可。
然而謝衣聞言只是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瀟瀟見他不再說話，便道，“你喚我究竟是為何事？”
“是……我看了。”謝衣雖然都沒有把靖妟召出來，卻仍然下意識地眼神亂瞟，聲音吞吐。
瀟瀟沒聽明白他這掐頭去尾的話，“你看了什麽？”
“嗯……看了關於靖妟的記載，全部。”謝衣很想了解瀟瀟，但是當他看完了這些記錄，卻又生出了一種窺探別人隱私一般的負罪感。雖然覺得這感覺有點莫名，他還是對著瀟瀟不好意思了起來，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令謝衣忐忑的是，瀟瀟真的沈默了好一會。他覺得這幾分鐘過得像幾年那麽長。
好在瀟瀟最後還是開口了，“看就看了罷，大概也沒什麽。”
謝衣有些喪氣，“你還是生氣了。”
“……我沒有。”瀟瀟也不知道說什麽好。她剛剛只是不知道該做何反應，說實話，有人會為了了解她翻這麽多資料，她是很感動的。只是，已經很久沒人這麽關心她了，她有些受寵若驚。
謝衣沒有人臉可觀察，只好嘆了口氣，“好吧。”
瀟瀟輕笑，“謝謝你。”
謝衣楞神，“什麽？”
“我說，謝謝你，願意去為了我看這麽多東西。”瀟瀟又重覆了一遍。
謝衣徹底放下心來了，出了一口氣，“那，瀟瀟，我能不能問你點這上面沒有的東西？”
“你問吧。”瀟瀟有點無奈，她知道這是謝衣那爆棚的好奇心在作祟。
謝衣從桌案上翻出原本被壓在最下面的那本卷軸，“這上面的記載是從我們烈山部幫助眾神補天，遷來流月城開始的，那時候靖妟是天機祭祀的佩刀。”
瀟瀟應了一聲“是”，想了想，道，“天柱傾塌是真的，那段日子很可怕，但還是有希望的。”
“唔……你以前也被問過？”謝衣笑了起來，“被問煩了？”
“也沒有，只是已經太久沒人見過神了。”瀟瀟的聲音有些許無奈。
謝衣點了點頭，“我也沒見過神。不過我也不想問這個。”
瀟瀟接口道，“那你想問什麽？”
“嗯……”剛剛打開了話匣子的謝衣又有些猶豫，“瀟瀟你……為什麽會成為刀靈的呢？這裏最早的記錄裏，靖妟就已經是一柄有刀靈的刀了。”
瀟瀟有些悵然，“因為……人力之有所不及，唯有此法可暫庇我烈山部之民。吾乃天府祭司，職責所在，在所不辭。”
魔的力量，凡人無法抗衡，只能用魂魄之力予以壓制。
盡管已經過去了很久，她的父親下定決心發動冥蝶之印的時候她的心情她仍記得。
也所以，她也知道，她選擇殉刀的時候她母親的心情。
但那有什麽辦法呢，誰叫她是祭司。
神農上神告訴過她，他不想要他的祭司侍奉他，而是好好保護好自己的族人，然後努力幫助更多的人。
“瀟瀟……”謝衣抿了抿嘴，卻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“怎麽？”瀟瀟的聲音裏卻聽不出異樣。
“唔……我是在想，一定要生殉才能讓器物有靈嗎？”謝衣拖住了下巴，“如果不用的話，是不是……”
“謝衣！”他的話還沒說完，瀟瀟便厲聲打斷了他，“創造魂魄之事何等之難，仙神亦不敢言，你不要亂來！”
謝衣嘻嘻笑了起來，“有什麽敢不敢的嘛，試試看又不怕什麽。再說了，既然這事這麽難，我試試也不會怎樣的嘛。”
“你……”瀟瀟被噎住，不由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謝衣用手指戳著桌面上的書卷，“我知道魂魄之事很艱深，不是我應該肖想的，我都知道。但是瀟瀟你會為了族人殉刀……我自然也能為了族人鉆研這些東西。我只想大家過得更好一些。”
瀟瀟聞言輕輕地笑了，“那你還是先做好你的偃甲比較好。”
“嗯……瞳的輪椅我做得差不多了，明日便繼續去研究偃甲爐。”謝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，開始歸攏桌子上的書卷，“不過在這之前，我想我大概可以試著給小曦做一只偃甲兔子。”
“小曦……大祭司沈夜的妹妹？”瀟瀟覺得她大概知道有這麽個人，“似乎是出過什麽意外，記憶不全？”
“嗯，小曦她小的時候和師尊一起被送入矩木中了，從那以後師尊不再受病癥侵擾，小曦卻再也長不大了，而且每過三天記憶就會回到之前即將被送入矩木的時候。”謝衣嘆了口氣，“聽說是因為前任城主大人想將他女兒，也就是滄溟城主送入矩木，卻不知道神血功效，前任大祭司才將自己的兒女先行送入矩木的。”
“父母……”瀟瀟微哂，“父母也是祭司的時候，就不能奢望他們先是父母了。”
謝衣敏感地皺起了眉，“瀟瀟，你……”
瀟瀟安慰地笑了笑，“沒什麽。你不是要去做偃甲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謝衣有些喪氣，但瀟瀟不說，他也便不多問，只將書卷都放了回去，出了生滅廳往破軍寢殿去，想回去把給瞳的輪椅完工。
然而出了門沒多久，謝衣便迎面碰上了一個人。
“謝衣，恭喜你啊。”他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聲調對謝衣道賀。
謝衣皺了皺眉，好聲應道，“多謝你了，風琊。”
風琊冷哼了一聲，伸手不打笑臉人，他也不再多說什麽，轉身便走了。
瀟瀟瞧得有趣，便問謝衣，“這是誰？”
“風琊，我和他都有機會做師尊的弟子，但師尊選了我。”謝衣眨了眨眼，“我猜他是因為這個所以對我不太待見。”
“呵。”瀟瀟失笑，“總有個人壓你一頭，感覺確實挺不舒服的。”
“哎？瀟瀟你這麽厲害，也會有人壓你一頭？”謝衣很是好奇。
“沒什麽，不過是意氣之爭罷了。若有大事，大家總歸還都是烈山部的祭司。”瀟瀟倒是有些懷念。畢竟當時年少，還在玩樂的年紀，她便已殉了刀，而他不久也傷重而亡。
謝衣撇了撇嘴，對這個觀點不甚讚同，只道了聲“但願吧”。
“沒事的。”瀟瀟輕笑，“畢竟都是烈山部人。”
“不說這個。”謝衣無奈攤手，“我真的得去做那個輪椅。”
瀟瀟好笑道，“我可沒攔著你去。”
“好吧，但願師尊不要這麽快就壓著我去幹活……”謝衣嘟囔著，快步往破軍祭祀殿跑去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麻麻帶我出去玩了，這裏是存稿箱喲~你們好~
……然後因為手受傷嚴重影響了碼字速度，23日還有一更，25日還在外面飄著又木有存稿_(:з」∠)_於是第三更在27日了……
六章 偃甲何靈
確如謝衣所說，給瞳做的輪椅已經基本完工，只差些細節調試與收尾工作了。
他和瀟瀟說的要做只偃甲兔子給小曦的事情壓在心頭，翻出了一塊木頭便開始雕刻。
瀟瀟想提醒他似乎給瞳的輪椅還沒完工，不過想了想，謝衣大概心裏也有數，也就沒打擾他。
謝衣專心致志地雕著那塊木頭，不時在輪椅上比劃測量，想來是在做輪椅的一個小部件。
這最後的部件很快就做好了，謝衣重新檢查了一下那輪椅，微微點了點頭，大概是暫時想不到什麽要改動的地方了。
然後他看了看剛才做了那部件的材料，還剩下不小的一塊，於是扯了紙筆開始畫圖。
偃甲兔子這種小玩意只需要可以自由活動就可以，不需要太多的輔助功能，謝衣設計起來輕車熟路，不多時便畫好了圖，拿起木料開始雕刻。
瀟瀟幾乎完全不懂偃術，這時候便看著謝衣做，也覺得頗為有趣，只是外行至多是瞧了個熱鬧罷了。
許是做偃甲兔子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麽，謝衣不時又去在輪椅上調試一些，轉而又回來鼓搗他的偃甲兔子。
來來回回了許多次，謝衣才終於放下了工具。他端詳了一番自己的偃甲兔子，苦惱地按了按眉心，喚道，“瀟瀟？”
“怎麽？”一直都在看謝衣做偃甲的瀟瀟應得很快。
“你見過真正的兔子吧？是這樣的嗎？”謝衣拖著腮，“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。”
瀟瀟搖頭否認，“我亦不曾見過。上古之時妖獸遍布，倒是少有如此嬌小之物。至於後來……我也未曾註意過這等無甚威脅亦無用處的獸類。”
謝衣撇了撇嘴，“可是，女孩子不是都應該喜歡這種可愛的小東西？”
“上古之時生活艱難，並無如此心思。”瀟瀟直接否定了謝衣的推測。
“好吧。”謝衣的語氣裏都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，“我直接拿給小曦算了。”說著，他將手按在了兔子背上，註入了一些靈力。
兔子體內發出一陣輕響，頭部左右轉了轉，站了起來。
瀟瀟想了想小女孩的心態，對這件偃甲給予了充分肯定，“嗯，這東西大概會很招孩子喜歡。”
謝衣很是高興，“那是最好了。”他伸手抱起了兔子放在輪椅上，“我先去把輪椅給瞳送過去。”
瀟瀟覺得不太合適，“帶著兔子去？”
“沒關系，剛好讓瞳看一看。”謝衣很是坦然，“我做的偃甲，第一個看的大多都是瞳。”說完，他想了想，又補充到，“不過現在應該是你了。”
瀟瀟輕笑，“那我還真是榮幸。”
謝衣抓了抓頭，按住偃甲輪椅發動了法術，道了聲，“走了。”
謝衣到達七殺祭司殿時，瞳正端坐在桌前盯著一條蠱蟲查看。
感覺到有人來了，瞳連頭都沒回，“謝衣，你有什麽新想法可以改進偃甲爐，還是又做了什麽偃甲？”
謝衣不好意思道，“答應給你的輪椅我做好了，另外還給小曦做了一只偃甲兔子。”
“哦？”瞳回過頭來，看了看據說是給他做的輪椅，以及一只臥在輪椅上轉著腦袋的偃甲兔子，撐著桌子站了起來。
謝衣伸手驅趕那只偃甲兔子，那兔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，優雅地邁開了步子……
然後從輪椅上滾了下去。
瞳盯著那只狼狽的兔子看了幾秒，然後擡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盯著謝衣看。
謝衣尷尬地咳了兩聲，解釋道，“這只兔子我只用了一下午做。”
“下次這種東西不要拿給我看。”瞳說著，很是懷疑地打量了一下謝衣手裏的輪椅。
謝衣趕緊保證，“這個我改過很多次了，如果還有哪裏不對，我們可以一起再改。”說著，把輪椅推到了瞳面前。
瞳敲了敲承重的橫桿，又看了看輪軸，點了點頭，“結構很完美，高度也差不多。”
“嗯，我加了導靈栓在扶手上，這樣可以直接用靈力驅動。”謝衣補充，“實際上，扶手裏面還可以外翻。”
瞳坐在輪椅上按謝衣所說試著用靈力操控，十分順利。他面色有些覆雜，“你做這種東西倒是心細得很，那兔子算是什麽？”
謝衣眼睛亂飄，“我又沒做過這種像活物一樣的偃甲，思慮不周。我還是回去再改改看……”
“倒是無妨，反正是拿來逗小曦開心的。”瞳卻阻止了謝衣，“有那個時間不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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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有什麽關系？”謝衣站在破軍祭司殿裏四下打量，滿眼的陌生感，“師尊也就是嘴上說說，不會把我怎麽樣的……嗯，何況他還得留著我給七殺大人做偃甲。”
瀟瀟沈默了一會，道，“他不像是會這麽在意別人的人。”
謝衣反駁道，“怎麽會呢，師尊人很好的，只是在外人面前比較嚴肅罷了。”
瀟瀟不再多言。
只是她知道，能坐上紫微祭司的位置的人，絕不是心軟的人。他們下手狠絕，毫不猶豫……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其他人。
就像她的父親，時任紫微祭司的人。
他發明了冥蝶之印……卻用了族人的魂魄試驗，然後用自己的魂魄去封印。
她無法讚成，卻也無可辯駁。
因為……她沒有更好的辦法。
所以她只能接受。
“真是的……現在的生滅廳主事是七殺大人啊，要怎麽做交接。”謝衣不知道瀟瀟所思所想，他只是在破軍祭司殿裏整理著文件，一副苦惱的樣子，“不管了，先把輪椅的圖譜畫出來吧。”
瀟瀟看著謝衣坐在了桌案後，抽出了一張紙便寫畫了起來。
謝衣寫的什麽她一概看不明白。她自己最精法術，略通刀法，歷任刀主大多精於刀法，卻是沒接觸過偃術的。
雖然沒接觸過，瀟瀟大抵還是知道偃術是什麽的。她在世的時候偃術初生，已稍有惠及民生。至於第二位刀主在世之時，烈山部尚未進入流月城，偃術卻已有所普及。及至流月城中，卻是離
開偃術便出許多亂子了。
然而她見過的偃師裏，卻沒有如謝衣這般……隨時隨地都想著偃甲，頗有分不清輕重緩急之感的。
或許是有的，只是她沒見過。
只是謝衣這般……實在是讓她不知說什麽好。
按說她是謝衣的刀靈，不該對主人有所置喙；但是謝衣在她眼中卻又不止是主人……還是個不讓人省心的、需要她照顧守護的角色。
瀟瀟很想扶額。
她覺得，等謝衣繪制完這張圖譜，有必要跟他提一下關於下任刀主年齡的問題。
然而謝衣沈進偃術之中去，完全不覺時間流逝。
瀟瀟不懂他在做什麽，無奈之下轉而修煉起來。
盡管有刀主的靈力供給，但是這位刀主年紀太小，她還是鞏固一下自己的靈魂之力比較好。
在流月城這等充滿清氣之地沈睡千年，瀟瀟的魂魄之力其實不弱。只是如果妄動消耗太快，恢覆又太慢，使她還是不得不依靠刀主的靈力。
當然……
如果需要，她自然是不吝於全力而為的。
只是她希望她永遠不要。因為這就意味著她的主人和她的族人們……一切安好。
瀟瀟從修煉中醒來的時候，是她發現謝衣動用了靖妟。
她原本並不覺得謝衣會遇到什麽危險，故而謝衣動用了靖妟實在是讓她驚入了一身冷汗。
“謝衣——”瀟瀟從修煉中醒來，下意識地運起了靈力。
謝衣不明所以地看見靖妟刀尖光華大放，在他身前立時出現了一道深綠色的屏障。與瞬華之胄有所不同，卻又同出一脈。“瀟瀟？怎麽了？”
瀟瀟這才發現，謝衣根本還在破軍祭司殿中，一點危險都沒有。她收回法術，頗有些無奈，“沒事動用靖妟做什麽？吾……我以為你有危險。”
“沒有啊……我只是要處理偃甲材料。”謝衣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，“沒必要這麽緊張吧……”
“……小心為上。”瀟瀟嘆了口氣，“什麽材料？”
“偃甲的材料啊。”謝衣理所當然地回答，隨後後知後覺地問，“哎，我用靖妟砍東西，對你沒影響吧？”
瀟瀟這才明白謝衣這是要用靖妟處理材料，有些哭笑不得，“……無妨，刀身無礙於我便無甚影響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謝衣得到了滿意的答案，高高興興地舉起長刀就要對著眼前的一塊石頭砍下去，砍到一半忽然又停了下來，“瀟瀟……那個，你不在意我拿靖妟來幹這種事情吧？”
“你是刀主，想怎樣便怎樣。”瀟瀟倒是不甚在意，“反正刀鑄來便是給人用的，怎樣用都好。你拿來做偃甲幫助族人……也無甚不好。”
謝衣停下動作，若有所思，“瀟瀟你是說，靖妟拿來砍木頭要比殺人好多了？”
“嗯……大概吧。”瀟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，“我也不知道……破軍他鑄這刀時是否想過……它會是兇器。”
“破軍？”謝衣有點楞神。
瀟瀟應了一聲，“當時的破軍祭司……不是你。”
“喔。”謝衣應了一聲，“鑄造靖妟的人？他很厲害吧？”
瀟瀟的聲音輕快了些許，“嗯，很厲害，敢想我們不敢想的事情，也做出過很多我們做不了的東西……比如這柄刀。”說到這，她頓了頓，“你……要繼任的也是破軍祭司的位置啊。”
“嗯，離就任儀式就還有八日了。”謝衣有些苦惱地嘆了口氣。
瀟瀟輕笑了一聲，“無妨。你這性子，很適合破軍祭司一職。只是，既然做了祭司，便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了。”
謝衣點頭，“這我知道，師尊與我說過，作為祭司，是有責任保護好族民，讓他們生活的更好的。我學偃術也是為了這個。”
“……如此便好。”瀟瀟輕聲應了，“只是就任儀式將近，你還是莫要沈迷偃術，總該準備準備。”
“華月想得比我細致多了。”謝衣倒是對就任儀式本身沒什麽想法，“我倒覺得還是想想偃甲爐的事情比較好。——還有瞳的輪椅。”
瀟瀟微微嘆息，“但就任儀式也是很重要的事情，它代表你的身份不同了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謝衣一副很煩惱的樣子。
“總之……”瀟瀟頓了頓，“你做偃甲吧，莫要忘記時間便好。”
說起偃甲，謝衣立刻充滿了活力，“好，你放心吧。”
“對了。”瀟瀟見謝衣一副又要沈浸到偃甲的世界中去的架勢，趕緊補充，“若有機會，知會一聲，日後靖妟擇主時莫要讓太過幼小的孩童來了。”
謝衣的動作頓了一下，還是點了點頭，應了聲“好。”
瀟瀟稍稍松了一口氣，收回了靈力。
謝衣怔怔地盯著綠光黯淡下去的靖妟看了一會，才又重新在木頭塊上比劃了起來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我不會說我為了對命格研究了好久紫微鬥數……
好吧然後還是沒看懂。
不過我抓住了一個重點！謝衣是破軍，瀟瀟的天府……這和紂王跟姜後是一樣的命格！沒有妲己他們會HE的一定！（嗯，妲己是貪狼……風琊你好風琊再見。）【邏輯是不是不太對……嗯不管了（餵
四章 就任儀式
謝衣雖然有些胡鬧，到底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，說的瀟灑卻也沒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華月做。
“給瞳的輪椅還沒做好……”謝衣很是遺憾地搖頭。
瀟瀟無奈道，“馬上就是就任儀式了，你倒卻只想著輪椅？”
謝衣苦著臉道，“華月已經跟我念叨過無數遍儀式的事情了，我都快煩死了。”
“唉。”瀟瀟嘆了口氣，不再多言。
謝衣卻不甘心地鬧她，“瀟瀟，輪軸還差一塊材料，你說用什麽比較好？”
“……我不擅偃術。”瀟瀟的語氣裏充滿了無奈，“若是法術你與我說來我還能想想辦法。”
謝衣偃旗息鼓，蹲下身去繼續研究手裏的零件，嘀咕道，“就任之後就能進生滅廳了……”
“生滅廳？”瀟瀟見謝衣一副又煩躁又寂寞的樣子，也就和他說起了話，“我亦未曾去過，只知曉是很重要的地方。似乎，主事便是下任大祭司。”
謝衣點頭道，“生滅廳存放著族中所有典籍檔案，生滅廳主事也確實就是下任大祭司。師尊收我為徒的時候我便知道的，只是我不知道師尊為什麽動作這麽快。”
瀟瀟想起自己，微微嘆了口氣，道，“既然他信任你，你只需努力便是了。”
“師尊那麽厲害，我要是能跟他一樣厲害就好了。”謝衣有些小小的頹廢，放下了手中的零件。
瀟瀟有些無奈，還未及說些什麽，華月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，“謝衣，你又躲在這裏做什麽偃甲呢？時辰就快到啦，再不出去小心阿夜發火！”
“就來！”謝衣揚聲應了，轉而低聲私語，“師尊又不會真的把我怎麽樣嘛。”
聽得瀟瀟微微笑了起來。
倒是謝衣雖然話說得有恃無恐，手腳倒是十分利落地整理好了衣物，打開了屋門。
華月透過門向屋裏看了一眼，隨即無奈地道，“你這也算是有本事，才搬過來兩天就弄得這麽亂？這屋裏怕是站不了第二個人了吧。”
謝衣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，“都是偃甲零件嘛。你不是說時辰快到了？我們走吧。”
華月無奈地揮手發動了傳送法術，與謝衣一同離開。
“師尊。”謝衣見了沈夜，老老實實地行禮。華月站在他身後撫胸向沈夜行了一禮，“阿夜，我先到外面準備了。”
沈夜對謝衣頷首，對華月道，“月兒你先去吧。”
華月點頭離開了沈思之間，到神殿門口去了。
謝衣有些局促地搔了搔頭發，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沈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，微微點頭，“還算不錯，身上沒掛著偃甲零件。”
謝衣的臉立刻就紅了，“師尊，弟子也沒有那麽胡鬧……吧。”
沈夜也不理會他的反駁，只道，“可準備好了？”
“是。”謝衣見沈夜一臉嚴肅，也老老實實地嚴肅了下來，只是下一秒就苦了張臉，“師尊，我還是有點緊張……”
“沒事，到時候你就沒心思緊張了。”沈夜斜了他一眼，卻並沒有安慰。
瀟瀟聽著，不小心笑了出來。
“……瀟瀟？你也嘲笑我……”謝衣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。
沈夜看了看謝衣，“是靖妟刀靈？”
瀟瀟只得開口道，“無事，不過吾主赤子之心一如既往，吾甚欣慰。”
沈夜挑了挑嘴角也不欲多說，倒是謝衣嘀嘀咕咕，“欣慰什麽啊……”
“走吧。”沈夜搖了搖頭，“為師在，自然不會坐視你出醜。”
謝衣松了口氣，“多謝師尊。”
沈夜哼了一聲道，“本座的弟子，怎可如此無用。”
謝衣的小臉又皺了起來。
瀟瀟用法術對謝衣傳音道，“無需多想，靖妟總在你身側的。”
謝衣嘆了口氣，“好吧，我也不是那麽緊張……”說著，跟著沈夜走了出去。
流月城依著矩木而建，神殿建於城中最高處，視野頗為開闊。
一眾祭司已經在華月的安排下等在了神殿前，城民們也有聽了消息的，只是沒有允許不得擅入神殿，便都在遠處等著。
謝衣鉆研偃術，天賦極高，心腸又好，年紀卻是不大，常幫城中人解決一些難題，故而在城中人緣極好。
他就任破軍祭司除卻確實年輕了些，人望倒是不錯的，想來不會有人刻意為難。
沈夜也清楚這些，他清楚不會出大問題，至多謝衣出些小問題罷了……不，他沈夜的徒弟怎麽可以出狀況。
紫微尊上沈夜拒絕去想任何丟臉的事情。
謝衣跟在沈夜身後走過前來觀禮的眾位祭司，莫名地覺得走在身前的師尊氣壓有些低。
越過眾位祭司後，謝衣便在原地站定，沈夜獨自踏上了幾級階梯，轉過身來面對祭司們。
“今日是每月例行的祭司之日。祭司禮前，仍有一事。”沈夜開口講話，他用法術加持過的聲音威嚴而厚重。這兩句話說完，他轉身面向城中的矩木，“我部祭司謝衣，近年來法術已有小成
，精於偃術，常欲幫扶我部之人，且力而行之。今日欲命其任破軍祭司一職，特此告於神農大人、請城主裁奪。”
諸位祭司都不覺不對，瀟瀟卻楞住。
流月城以城主為尊，而此番她醒來之後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紫微祭司沈夜在做主，她亦從未“見”過城主……她原本不覺得有什麽不對，畢竟世事變遷，她沈睡時發生過什麽都未可知。只
是既然城主仍在，高階祭司任免仍需稟告城主……那麽，流月城現在到底是怎麽了？為什麽這位城主在今日這祭司神農的日子也不露面？
她所思雖多，卻不過是短短一瞬之間。矩木方向已經傳出一個同樣由法術加持過的女聲，氣勢還隱隱強過沈夜一頭，“允。即日起，謝衣就任破軍祭司之職，掌生滅廳。務以護佑吾烈山部之
平民為任，盡忠職守。”
謝衣行禮答話，聲音清亮，“是，屬下領命，謹記城主教誨。”
沈夜也行禮，“請城主賜下權柄。”
一陣柔和的靈力席卷而出，卻只令人感到一陣清爽，一柄做工精細的綠色的法杖懸於沈夜面前。
瀟瀟疑惑更盛，這位城主的靈力相當之強大，言辭之間也並非不負責任之人，為何卻就是不露面？
“屬下謝過城主。”沈夜恭敬地接過法杖，轉過身來向謝衣示意。
謝衣走上前去向沈夜行禮，接過了象征破軍祭司位置的法杖。
從此刻起，他就是破軍祭司、生滅廳主事了，也就是默認的下一任大祭司了。
站得最靠前的瞳忽然擡手放出了一道靈力，神殿外發出了一陣響聲，眾人都詫異地回頭去看。
一陣綠色的煙霧散開，神殿門口忽然鋪了一地綠草和小花。
那是法術幻化而成的，看上去卻十分真實。
一陣壓抑的驚呼聲傳了出來。
沈夜不滿道，“七殺，你太過失禮。”
瞳癱著臉道，“是破軍托我代他發動偃甲。”
沈夜於是又去瞪謝衣，把謝衣瞪了個手足無措。
到頭卻是城主出言道，“無妨，既是祭典間隙，放松些也無妨。”
沈夜嘆了口氣，不便多說，只好繼續主持後面的祭司。
瀟瀟見謝衣放松了下來，傳音問他，“這任城主是怎麽回事？——我先前還以為沒有城主。”
“有的。”謝衣肯定地回答她，“只是滄溟城主也生了病，只能依附矩木而生。”
瀟瀟沈默片刻，“瞳是高階祭司，這位滄溟城主靈力也不夠，卻都……如今烈山部已到了如此地步？”
謝衣臉色微沈，“是，困死於此一城……必亡。總有一日，我們會破界而出的。”
“可我記得你說過，下界濁氣滲入……”瀟瀟皺眉，“若是當真破開結界，濁氣又如何解決？”
“我們困於流月城太久了，其實，世界之大，總會有辦法的。前提是……我們能出去。”謝衣說得很肯定。
瀟瀟不由得咀嚼，“是啊，總會有辦法的。”她輕輕地笑了，“吾主謝衣，你若想做什麽便去做吧。”
謝衣糾正瀟瀟的稱呼之後，她再未曾用“吾主”稱呼過他，如今再拿出來，謝衣倒聽得一楞，隨即便明白過來，瀟瀟是在告訴他，她永遠支持他。
他微微笑了，道了聲“好。”
——我如今已經就任了破軍祭司了，就有了自己的這份責任了。偃術一途，乃是用來回護此城的，再非玩物。
沈夜念完了祭文，對謝衣頷首。
謝衣手中亮起了一簇火苗，點燃了祭品。
它們化作裊裊青煙向九重天上飄去。
神農神上，您如果真的聽得到我們的聲音，請您回來看一眼這裏吧。
您若不回來，我們便只好……自謀生路了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……一個哀傷的消息，魚唇的作者君做飯的時候把手切了，所以可能要斷一次更TvT抱歉_(:з」∠)_
五章 生滅廳事
謝衣繼任破軍祭司之後，第一件事不是回破軍祭司寢殿、也不是去鼓搗他的偃甲，而是直接前往生滅廳，一頭紮進了資料裏。
瀟瀟見謝衣在專心做事，也就不打擾他，本想去修煉，只是她以前的刀主都未曾進入過生滅廳，她便打量了起來。
生滅廳占地很廣，直通穹頂的一排排書架上分門別類地擺滿了書卷，唯獨入口處有兩張桌案與幾把椅子，看來是主事處理事務的地方。
此刻的謝衣已經從書架上挑了一摞書抱了下來，放在了門口的桌案上準備仔細研讀。
瀟瀟心道，除卻做偃甲和去見沈夜，倒是從未見過謝衣如此認真的樣子，卻不知道他挑的文件是不是也是偃術相關的東西了。
謝衣看得專心，瀟瀟也不再胡思亂想，自去修煉了。
“瀟瀟？在嗎？”謝衣輕聲喚。
“在。我是你的刀靈，不會離開你的。”瀟瀟從修煉中驚醒，很快就應了聲。
謝衣松了一口氣，卻又不說話。
瀟瀟疑惑道，“怎麽了？”她看了看昏暗的大廳，猜測道，“莫非天色已晚，你怕黑？”
謝衣無力道，“怎麽可能會怕黑……瀟瀟你想多了。”
“並非什麽丟人的事。”瀟瀟理所當然地回答，“之前有一位刀主的孩子就怕黑，刀主繁忙，我便日日哄那孩子入睡，也沒什麽。”
“可我不是小孩子了啊……”謝衣扶額嘆氣，“瀟瀟，我是不是就不應該在小時候就喚醒你，你總把我當小孩子。”
瀟瀟沈默了一會，開口道歉，“抱歉，是我的錯。”他都已經繼任了破軍祭司之職，是生滅廳主事了，早不是那個小小的、做事部分輕重的好奇心過盛的孩子了。
謝衣聽了瀟瀟的口氣卻是很尷尬，“我、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啦……我自己的靈力不夠給你用，我才是應該抱歉的那一個……”
“無妨，你已喚醒了我。”瀟瀟語帶安慰。謝衣的靈力確實還不夠強，甚至都不足以支持她從刀中化形而出自由行動，只是謝衣似乎並不太清楚他自己的靈力對於瀟瀟來說是個什麽程度，瀟瀟也沒有提醒他的意思。畢竟拔苗助長的行為要不得，況且若是真能出什麽事，大不了她豁出去魂魄之力發動法術再沈睡個幾百年修補也無不可。
然而謝衣聞言只是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瀟瀟見他不再說話，便道，“你喚我究竟是為何事？”
“是……我看了。”謝衣雖然都沒有把靖妟召出來，卻仍然下意識地眼神亂瞟，聲音吞吐。
瀟瀟沒聽明白他這掐頭去尾的話，“你看了什麽？”
“嗯……看了關於靖妟的記載，全部。”謝衣很想了解瀟瀟，但是當他看完了這些記錄，卻又生出了一種窺探別人隱私一般的負罪感。雖然覺得這感覺有點莫名，他還是對著瀟瀟不好意思了起來，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令謝衣忐忑的是，瀟瀟真的沈默了好一會。他覺得這幾分鐘過得像幾年那麽長。
好在瀟瀟最後還是開口了，“看就看了罷，大概也沒什麽。”
謝衣有些喪氣，“你還是生氣了。”
“……我沒有。”瀟瀟也不知道說什麽好。她剛剛只是不知道該做何反應，說實話，有人會為了了解她翻這麽多資料，她是很感動的。只是，已經很久沒人這麽關心她了，她有些受寵若驚。
謝衣沒有人臉可觀察，只好嘆了口氣，“好吧。”
瀟瀟輕笑，“謝謝你。”
謝衣楞神，“什麽？”
“我說，謝謝你，願意去為了我看這麽多東西。”瀟瀟又重覆了一遍。
謝衣徹底放下心來了，出了一口氣，“那，瀟瀟，我能不能問你點這上面沒有的東西？”
“你問吧。”瀟瀟有點無奈，她知道這是謝衣那爆棚的好奇心在作祟。
謝衣從桌案上翻出原本被壓在最下面的那本卷軸，“這上面的記載是從我們烈山部幫助眾神補天，遷來流月城開始的，那時候靖妟是天機祭祀的佩刀。”
瀟瀟應了一聲“是”，想了想，道，“天柱傾塌是真的，那段日子很可怕，但還是有希望的。”
“唔……你以前也被問過？”謝衣笑了起來，“被問煩了？”
“也沒有，只是已經太久沒人見過神了。”瀟瀟的聲音有些許無奈。
謝衣點了點頭，“我也沒見過神。不過我也不想問這個。”
瀟瀟接口道，“那你想問什麽？”
“嗯……”剛剛打開了話匣子的謝衣又有些猶豫，“瀟瀟你……為什麽會成為刀靈的呢？這裏最早的記錄裏，靖妟就已經是一柄有刀靈的刀了。”
瀟瀟有些悵然，“因為……人力之有所不及，唯有此法可暫庇我烈山部之民。吾乃天府祭司，職責所在，在所不辭。”
魔的力量，凡人無法抗衡，只能用魂魄之力予以壓制。
盡管已經過去了很久，她的父親下定決心發動冥蝶之印的時候她的心情她仍記得。
也所以，她也知道，她選擇殉刀的時候她母親的心情。
但那有什麽辦法呢，誰叫她是祭司。
神農上神告訴過她，他不想要他的祭司侍奉他，而是好好保護好自己的族人，然後努力幫助更多的人。
“瀟瀟……”謝衣抿了抿嘴，卻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“怎麽？”瀟瀟的聲音裏卻聽不出異樣。
“唔……我是在想，一定要生殉才能讓器物有靈嗎？”謝衣拖住了下巴，“如果不用的話，是不是……”
“謝衣！”他的話還沒說完，瀟瀟便厲聲打斷了他，“創造魂魄之事何等之難，仙神亦不敢言，你不要亂來！”
謝衣嘻嘻笑了起來，“有什麽敢不敢的嘛，試試看又不怕什麽。再說了，既然這事這麽難，我試試也不會怎樣的嘛。”
“你……”瀟瀟被噎住，不由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謝衣用手指戳著桌面上的書卷，“我知道魂魄之事很艱深，不是我應該肖想的，我都知道。但是瀟瀟你會為了族人殉刀……我自然也能為了族人鉆研這些東西。我只想大家過得更好一些。”
瀟瀟聞言輕輕地笑了，“那你還是先做好你的偃甲比較好。”
“嗯……瞳的輪椅我做得差不多了，明日便繼續去研究偃甲爐。”謝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，開始歸攏桌子上的書卷，“不過在這之前，我想我大概可以試著給小曦做一只偃甲兔子。”
“小曦……大祭司沈夜的妹妹？”瀟瀟覺得她大概知道有這麽個人，“似乎是出過什麽意外，記憶不全？”
“嗯，小曦她小的時候和師尊一起被送入矩木中了，從那以後師尊不再受病癥侵擾，小曦卻再也長不大了，而且每過三天記憶就會回到之前即將被送入矩木的時候。”謝衣嘆了口氣，“聽說是因為前任城主大人想將他女兒，也就是滄溟城主送入矩木，卻不知道神血功效，前任大祭司才將自己的兒女先行送入矩木的。”
“父母……”瀟瀟微哂，“父母也是祭司的時候，就不能奢望他們先是父母了。”
謝衣敏感地皺起了眉，“瀟瀟，你……”
瀟瀟安慰地笑了笑，“沒什麽。你不是要去做偃甲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謝衣有些喪氣，但瀟瀟不說，他也便不多問，只將書卷都放了回去，出了生滅廳往破軍寢殿去，想回去把給瞳的輪椅完工。
然而出了門沒多久，謝衣便迎面碰上了一個人。
“謝衣，恭喜你啊。”他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聲調對謝衣道賀。
謝衣皺了皺眉，好聲應道，“多謝你了，風琊。”
風琊冷哼了一聲，伸手不打笑臉人，他也不再多說什麽，轉身便走了。
瀟瀟瞧得有趣，便問謝衣，“這是誰？”
“風琊，我和他都有機會做師尊的弟子，但師尊選了我。”謝衣眨了眨眼，“我猜他是因為這個所以對我不太待見。”
“呵。”瀟瀟失笑，“總有個人壓你一頭，感覺確實挺不舒服的。”
“哎？瀟瀟你這麽厲害，也會有人壓你一頭？”謝衣很是好奇。
“沒什麽，不過是意氣之爭罷了。若有大事，大家總歸還都是烈山部的祭司。”瀟瀟倒是有些懷念。畢竟當時年少，還在玩樂的年紀，她便已殉了刀，而他不久也傷重而亡。
謝衣撇了撇嘴，對這個觀點不甚讚同，只道了聲“但願吧”。
“沒事的。”瀟瀟輕笑，“畢竟都是烈山部人。”
“不說這個。”謝衣無奈攤手，“我真的得去做那個輪椅。”
瀟瀟好笑道，“我可沒攔著你去。”
“好吧，但願師尊不要這麽快就壓著我去幹活……”謝衣嘟囔著，快步往破軍祭祀殿跑去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麻麻帶我出去玩了，這裏是存稿箱喲~你們好~
……然後因為手受傷嚴重影響了碼字速度，23日還有一更，25日還在外面飄著又木有存稿_(:з」∠)_於是第三更在27日了……
六章 偃甲何靈
確如謝衣所說，給瞳做的輪椅已經基本完工，只差些細節調試與收尾工作了。
他和瀟瀟說的要做只偃甲兔子給小曦的事情壓在心頭，翻出了一塊木頭便開始雕刻。
瀟瀟想提醒他似乎給瞳的輪椅還沒完工，不過想了想，謝衣大概心裏也有數，也就沒打擾他。
謝衣專心致志地雕著那塊木頭，不時在輪椅上比劃測量，想來是在做輪椅的一個小部件。
這最後的部件很快就做好了，謝衣重新檢查了一下那輪椅，微微點了點頭，大概是暫時想不到什麽要改動的地方了。
然後他看了看剛才做了那部件的材料，還剩下不小的一塊，於是扯了紙筆開始畫圖。
偃甲兔子這種小玩意只需要可以自由活動就可以，不需要太多的輔助功能，謝衣設計起來輕車熟路，不多時便畫好了圖，拿起木料開始雕刻。
瀟瀟幾乎完全不懂偃術，這時候便看著謝衣做，也覺得頗為有趣，只是外行至多是瞧了個熱鬧罷了。
許是做偃甲兔子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麽，謝衣不時又去在輪椅上調試一些，轉而又回來鼓搗他的偃甲兔子。
來來回回了許多次，謝衣才終於放下了工具。他端詳了一番自己的偃甲兔子，苦惱地按了按眉心，喚道，“瀟瀟？”
“怎麽？”一直都在看謝衣做偃甲的瀟瀟應得很快。
“你見過真正的兔子吧？是這樣的嗎？”謝衣拖著腮，“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。”
瀟瀟搖頭否認，“我亦不曾見過。上古之時妖獸遍布，倒是少有如此嬌小之物。至於後來……我也未曾註意過這等無甚威脅亦無用處的獸類。”
謝衣撇了撇嘴，“可是，女孩子不是都應該喜歡這種可愛的小東西？”
“上古之時生活艱難，並無如此心思。”瀟瀟直接否定了謝衣的推測。
“好吧。”謝衣的語氣裏都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，“我直接拿給小曦算了。”說著，他將手按在了兔子背上，註入了一些靈力。
兔子體內發出一陣輕響，頭部左右轉了轉，站了起來。
瀟瀟想了想小女孩的心態，對這件偃甲給予了充分肯定，“嗯，這東西大概會很招孩子喜歡。”
謝衣很是高興，“那是最好了。”他伸手抱起了兔子放在輪椅上，“我先去把輪椅給瞳送過去。”
瀟瀟覺得不太合適，“帶著兔子去？”
“沒關系，剛好讓瞳看一看。”謝衣很是坦然，“我做的偃甲，第一個看的大多都是瞳。”說完，他想了想，又補充到，“不過現在應該是你了。”
瀟瀟輕笑，“那我還真是榮幸。”
謝衣抓了抓頭，按住偃甲輪椅發動了法術，道了聲，“走了。”
謝衣到達七殺祭司殿時，瞳正端坐在桌前盯著一條蠱蟲查看。
感覺到有人來了，瞳連頭都沒回，“謝衣，你有什麽新想法可以改進偃甲爐，還是又做了什麽偃甲？”
謝衣不好意思道，“答應給你的輪椅我做好了，另外還給小曦做了一只偃甲兔子。”
“哦？”瞳回過頭來，看了看據說是給他做的輪椅，以及一只臥在輪椅上轉著腦袋的偃甲兔子，撐著桌子站了起來。
謝衣伸手驅趕那只偃甲兔子，那兔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，優雅地邁開了步子……
然後從輪椅上滾了下去。
瞳盯著那只狼狽的兔子看了幾秒，然後擡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盯著謝衣看。
謝衣尷尬地咳了兩聲，解釋道，“這只兔子我只用了一下午做。”
“下次這種東西不要拿給我看。”瞳說著，很是懷疑地打量了一下謝衣手裏的輪椅。
謝衣趕緊保證，“這個我改過很多次了，如果還有哪裏不對，我們可以一起再改。”說著，把輪椅推到了瞳面前。
瞳敲了敲承重的橫桿，又看了看輪軸，點了點頭，“結構很完美，高度也差不多。”
“嗯，我加了導靈栓在扶手上，這樣可以直接用靈力驅動。”謝衣補充，“實際上，扶手裏面還可以外翻。”
瞳坐在輪椅上按謝衣所說試著用靈力操控，十分順利。他面色有些覆雜，“你做這種東西倒是心細得很，那兔子算是什麽？”
謝衣眼睛亂飄，“我又沒做過這種像活物一樣的偃甲，思慮不周。我還是回去再改改看……”
“倒是無妨，反正是拿來逗小曦開心的。”瞳卻阻止了謝衣，“有那個時間不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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